世界上燈光無數,有都市一望無際的路燈,鄉(xiāng)村暗夜不知名的遠燈,一晃而逝的行車之燈,隔著窗簾略顯含蓄的鄰舍之燈。這些燈光,都或多或少地影響了我——路燈照亮了我的行程,鄰舍之燈給了我溫暖,鄉(xiāng)野遠燈啟我遐思,瞬間而去的車燈讓我好奇它最終的歸宿。然而,于我最有意義的卻是友情之燈,因著它們的存在,我的生命之途少了許多凄苦,增添了一些光明和溫暖。 界首的陳之學是一位比我年長的大哥哥,老哥人很溫厚,如同家門前那棵日日相見的蒼樸的老樹。老哥前些日子將自己的書畫與文字結了一個集子,打算印出來,于是試探著問我能否為其寫個序。我欣然答應了——老哥不嫌我無名,我何吝于舉手之勞?這兩日就收到了老哥的新書,這是我原本料到的。意料之外的是,老哥還為我特意畫了一幅《收獲》圖,裝裱好了,托人帶過來。老哥用心之重、熱情之深,以此可窺。 華喜是我在潁上工作時的同事和兄弟,算一算分開19年了,這么多年一直來往著。而今他發(fā)已稀,我亦頭白。那日華喜又來,呼我電話,約我晚間一見。剛巧這邊一個叫永亮的兄弟生日,就邀華喜一起過來了。席開合肥老菜館。桌明幾凈,燈光輝煌,大家說說笑笑,內心陡生溫暖。飲酒至夜,興致猶高。 有言道“燈火可親”,真是極佳的表達。更佳的是與它相連的句子,有了“家人閑坐”,才覺燈火可親。燈火原本無情,因人間情深,燈火也受了薰染。朋友多年,亦猶家人,因緣而遇,因緣而聚,乃是人間至景。 于是,又想起司空曙和他那首《喜外弟盧綸見宿》。“雨中黃葉樹,燈下白頭人”,人生一萬種感慨都在其中了。燈,又是燈。還好,白頭之日,還有外弟前來,燈下閑話,也是萬千不幸中的一喜了。 天下人,天下燈,都是不能讓我平靜的物事。我渴望天下燈火常亮,緣分不散。而朋友,無疑就是離我最近的燈光。 這些年,生命的枝干日見蕭索,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于泥濘之中。筋疲力竭的某一刻,偶一抬頭瞥見遙遙的地方有一雙溫熱的手在向我招手,便又鼓足勇氣,奮力向前走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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